July 30, 2012

  • 暴風雨

     

     

    (現在才寫颱風,委實有一點反應遲頓。可是我看星座說:你別看處女座們總是反應遲緩,這是因為他們腦袋已轉了許多個圈。哈,廢話就不多說了。)

     

    病了好幾天,終於撐不下請了病假,才偷得浮生半日閒。

    到底多久了呢?沒有張開眼看過這個世界。

    每天踩在它上面,路過。

    每天走在它身旁,經過。

    我低著頭看著電話,我合上耳聽著音樂,忙著去做一大堆實質沒多大重要的事。

    我閉上的不是眼睛,而是面向世界的一顆心。

    到底多久了呢?在這瞬息萬變的社會裡,我們分分秒秒呼吸著空氣,卻嗅不到每一寸空氣裡的微妙變化。

    望著它,看不見它。

     

    暴風雨過了,樹木枝離破碎,落滿一地後才終於映入眼簾。

    張開眼,發現枯枝、綠葉、破傘,一堆堆堆疊在路中央。

    香港人辦事效率真高,十號颱風才剛過,卻一點都不礙事。

    凝望著這個暴風雨殘殺過後的景象,心裡不其然冒出了個問號。

    為什麼那些看上去弱不襟風的幼樹都完好無缺,落滿一地的,全都是大樹粗壯的斷枝?

    這可有什麼物理定律可以解釋嗎?

    許多世事,你一直以為理所當然的,又未必是想像中的那樣子。

     

    當世界太混沌,就得由風雨去整頓。

    狂風怒號的黑暗過後,初出的晨曦如斯明媚動人。

    但當人心太混沌,又該靠什麼去整理?

    妳的現在,勾起我的過去。

    一次,又一次。面對過,逃避過,無補於事。

    早兩天展轉反側的時候恰巧從收音機裡聽到「夢醒時分」: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心中滿是悔恨。

     

    你說你嘗盡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說你感到萬分沮喪,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為愛情總是難捨難分,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往後這首歌不斷在腦海裡迴播。

    那年頭的歌,曲詞都很簡單,卻字字句句都唱到心坎裡去。

    情深,情真。十分愛就有十分痛。

    我們都愛過不該愛的人,我們都犯過不該犯的錯。

    也許從一起到分開的過程,就叫愛情。

    有些人比較幸運,分開的終點落在生命的終結,但傷心總是難免的。

    傷心嗎?傷心。

    難過嗎?難過。

    悔恨、沮喪,甚至讓自己淹沒在狂風豪雨下的黑暗。

     

    回首過幾天,再看今晚風平浪也靜,想起詩人桑德堡的一句話──

     

    人最終能留下的不過是夠做一厘火柴的那點兒磷和充其量也只能夠造一枚成年人可以用來上吊的螞蝗釘的那點兒鐵。

     

    今天我們以為很大條的一切,終於一天我們會懂得它們有多微小。

    正如這一地頹枝敗葉被處理掉之後,韋森特就成了組成歷史線的一個小點。

    街上依舊熙來攘往;繁華都市繼續它的繁囂;香港人還在拼搏。

     

    暴風雨過了,我打了一個噴嚏,齒甲還留下中藥那令人髮止的苦,病也可以隨颱風一洗而去嗎? 

    還是我也需要一場小小的暴風雨,洗滌一下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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