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 25, 2009

• 吃醋記

  

  　　星期天，陽光普照，隋心難得地有了逛街的興致。打電話約小恬出去，結果那女人說要跟她親愛的約會，沒空理她。送了她一句髒話後，隋心自己一個人出門去了。

  　　說是逛街，真的只是逛而已，去書店看看幾張印有圖案和文字的紙，去服飾店摸摸幾塊昂貴的布料，去美食街聞聞不用錢的食物香氣，最多再上電影院看一部恐怖片嚇一嚇自己，輕易地就能夠打發一天的時間。

  　　逛了一整天也累了，隋心在路旁的長椅上坐下來，仰頭看著天空，雲朵悠哉悠哉地飄浮著，好不愜意。

  　　“姐姐，你在看什麼？”

  　　隋心轉頭一看，發現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小正太，而且坐姿流氓得跟她很一致，嘴裡還酷酷地叼著根棒棒糖。

  　　“還有嗎？”隋心用下巴指了指他口中的棒棒糖，“我也要。”

  　　小明眼中閃動著“你果然識貨”的光芒，從口袋裡掏出六支不同顏色的棒棒糖，很大方地說：“綠色被我吃了，還有紅橙黃藍靛紫，你自己選一支吧。”

  　　“那我要橙色……可是紫色好像也不錯……”隋心猶豫不決。

  　　小明忍痛地抽出橙色跟紫色遞給她，“兩支都給你！”然後學著昨晚電視裡那位瀟灑的大俠，搖頭嘆氣地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

  　　隋心騷騷頭，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她拍拍小明的頭，安慰地說：“羅馬不是一天蓋成的，棒棒糖不是一天吃完的，我幫你吃一點，你也不用那麼辛苦，啃到牙齒痛。”

  　　小明激動了，抓著她的手，崇敬地說：“姐姐，我就知道你人品好！”

  　　人品嗎……隋心遠目。

  　　“對了，姐姐，你剛剛在看什麼？”

  　　“我在看雲。”

  　　小明仰起頭，驚奇地叫道：“姐姐，你看那朵雲好像棒棒糖！”

  　　“哪裡像？明明就是一串魚蛋！”

  　　“還有那朵，很像燒賣啊！”

  　　“嗯嗯，很好吃的樣子！”流口水。

  　　“春捲啊啊啊！”

  　　“壽司呀呀呀！”

  　　“茶葉蛋哦哦哦！”

  　　“小籠包嗷嗷嗷！”

  　　“……”

  　　“……”

  　　“……姐姐，我好餓。”

  　　“……我也是。”

  　　“對了，姐姐，我有一件事情告訴你。”小明像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

  　　隋心收回目光，“什麼事？”

  　　小明邊舔著棒棒糖邊說道：“我跟我媽咪走散了。”

  　　送那小子去警察局時，韓芷蘭正好在警察一哭二鬧三上吊，一見到隋心和小明出現，立刻衝上前把小明帶進懷裡，不分青紅皂白就賞了隋心一巴掌，還用“就是你這個賤女人拐走我兒子的對不對”的眼神秒殺她。警察連忙上前阻止，要她冷靜下來，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

  　　警察依照慣問了幾句後，就告訴隋心可以走了。小明那小子死抱著她的大腿不讓她走，在警局門口硬是來了個十八相送，讓隋心不禁大汗連連。

  　　“小明，放手！”韓芷蘭的臉色有點鐵青。

  　　“不要，我要姐姐。”小明死不放手。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不是教過你不要跟陌生人講話嗎？這個人差點拐走你耶！”她上下打量了隋心一下，眼露不屑，“況且，要交朋友也得看身份啊。”

  　　要是我真想拐我兒子的話，還會把他送到警察局啊？你兒子值幾個錢啊，明擺著讓我拐我也不拐。有被害妄想症要及早就看醫生啦。隋心腹誹。

  　　正拉扯間，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大姐。”

  　　隋心一頓，停下動作。

  　　“二弟，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走一趟。剛剛打給你姐夫，怎麼也打不通，情急之下只好找你了。”女人的聲音帶點討好的意味。

  　　韓君非掃了一眼韓芷蘭，再看看小明，聲音平板地說：“找到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眼角看到小明旁邊站著的人，他皺起眉頭，喚道：“心心？”

  　　“……”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我。

  　　韓君非加重語氣：“隋心。”

  　　隋心慢吞吞地轉過身來，朝他傻笑，“呵呵……好巧，你也來這裡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二弟，我告訴你，就是這個女人帶走小明的，不知道為什麼警局那些人都不相信我……”韓芷蘭插嘴。

  　　韓君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韓芷蘭立刻訥訥地閉了嘴。

  　　“唔，天氣好，出來逛街。”隋心邊回答邊從小明口袋裡再揩了支棒棒糖，把包裝紙拆了再偷偷放回小明的口袋……啊，被發現了？好可惜。

  　　韓君非走到她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手撫上她因含著棒棒糖而鼓起的左頰，拇指輕柔地磨娑著上面淡淡的紅印，幽暗的眼裡看不出情緒。“誰打的？”

  　　沒人說話。

  　　隋心拉下他的手，打了個哈欠，“逛了一整天，累死我了。”硬是拉開小明的手，抱了抱他，再親了親他粉嫩的小臉，吃足了嫩豆腐後，才說：“姐姐走了，再見。”

  　　“姐姐，你記得來找我。再見。”小明不捨地朝她揮揮手。

  　　韓君非目送隋心遠去，等她走了一段距離後，才冷冷地開口，“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她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說完這句話，韓君非頭也不回地追上隋心，留下一臉驚愕的韓芷蘭。

  　　隋心一向隨意而安，所以當她被某人拐上車的時候，還能非常鎮定地找東西吃。韓君非經常會在車上放上一袋袋的零食，以便她嘴饞的時候可以吃。但這次，當她搜羅了半天只搜出一包餅干的時候，她的臉哀怨了：“你忘記補貨了。”

  　　“你上次不是牙痛嗎？零食還是少吃一點比較好。”

  　　“我已經好了！”為了證明自己的牙齒真的沒事，她咧開嘴，露出一排整齊白淨的牙齒給他看。

  　　他沒理會她，轉而問道：“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她掏出手機一看，表情誇張地說：“啊，忘記插電了！”

  　　“是嗎？你連續幾天都忘記插電，記性真好啊。”他面無表情地說。

  　　“……呵呵，對啊，這陣子比較忙。”她打著哈哈。

  　　“也對，忙著逛街。”他點點頭。

  　　“……”隋心無語了。

  　　“你有什麼話告訴我？”他問。

  　　隋心想了想，然後說：“我餓了。”

  　　“……”他警告地看著她。

  　　隋心嘆了口氣，看來他今天不打算放過自己了。為什麼犯錯的人比她還要囂張？這是什麼世界啊？

  　　“大姐姐……”她囁嚅地開口。

  　　“什麼？”他皺眉。

  　　“我看到了，那位腿很長，身材很魔鬼，臉蛋很妖精的大姐姐上了你的車……”

  　　“你就為了這件事三天不接我電話？”他問，聲音聽起來很危險。

  　　“當然沒那麼簡單！”隋心激動了，沉痛地控訴：“她竟然－－竟然－－吃了我最愛的香乳酪洋蔥味的品客洋芋片，而你！竟然沒有阻止她！”

  　　“……”

  　　“我不管，你要賠我！我還要香辣味、香脆骨雞味、海鹽黑椒味……”趁機敲詐。

  　　韓君非撫撫額角，等她一一細數完她想要的口味以後，才說：“你不是餓了？想吃什麼？”

  　　隋心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壽司！我知道有一家壽司店有在打折，$139吃到飽！就去那裡吧。”

  　　吃完壽司韓君非載她回家。逛了一整天的她早就進入半昏迷的狀態了，整個人陷進寬大的座椅裡。

  　　“心心。”

  　　“嗯？”她迷迷糊糊地應著。

  　　“那個女人只是公事上的夥伴，你不用在意。”

  　　“嗯……”

  　　“你是個笨蛋。”

  　　“唔？喔……”

  　　趁著紅綠燈，他傾身吻了吻她，她掙扎了一下，沒有用。唯有任他去了。

  　　一陣子後，他臉色有點難看。

  　　“……你到底吃了多少芥末？”

  ＰＳ. 就是一篇輕鬆甜蜜的小白文……

  • 11:55 am
  • 81 Comments